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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孽多端·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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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站在破無塵的面前,笑容昳麗,殊色年華。

他一直告誡自己不要貪心,不要妄想,然而如今貪念妄想又一齊發作,一發不可收拾。

“無塵,你為什麽要殺雲鏡?”他滿懷期待地問。

破無塵轉頭看他,定了定,從他的眼中仿若瞧見了好多年前的顏色,那時候初兒還是個活潑開朗的孩子,她什麽都依他,每次他達成所願前都會如這般看著她。

那眼中熟悉的顏色是自信,自信自己會得到,自信自己不會失敗。

“因為你。”她說。

再一次,破無塵為了夏初而破例。

破魔宮的神,終於被人拉下了神壇,成為了一個普普通通,懂愛懂恨,會因愛人而沖動,會因愛人而妥協的凡人。

“無塵……”夏初上前一步,眼中染上了朦朧的顏色,“其實我……我沒有受傷。”

那是騙你的,雲鏡唆使的苦肉計,他根本沒有受傷,只是自己運氣吐了一口血。

只是沒想到他的無塵會為了他輕輕吐出的一口血,而不顧正邪開戰,而要殺了雲鏡。

他……他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覺得什麽夏家,什麽武林,他都可以不要了,只要留在破無塵的身邊,唯一陪在她身邊的人。

破無塵聞言,凝眉,半晌後,還不待破無塵說話,那方雲鏡已經說話了。

“艷艷,我們先走,不要打攪他們恩愛。”雲鏡說話聲音很低,低得仿佛不想除了蕭艷艷之外任何人聽見。

他是真沒有想到夏初這小子平時挺聰明的,怎麽一到破無塵面前就智商堪憂了呢。

破無塵是什麽樣的人,就算喜歡上了一個人,也是絕對容許不了被欺騙的啊。

夏初願意被破無塵虐,他可不願意,方才那一番龍爭虎鬥就已經夠他受的了,絕對不想再來第二次。

他和破無塵武力相當,誰也傷不了誰,但是如果破無塵真的起了殺心就不一樣了。

那個女人是在野獸惡魔堆裏長大的,最熟悉的不是傷人,本就是殺人。

然而雲鏡拉著蕭艷艷才轉了個身,破無塵墳墓一樣的聲音就來了:“站住!”

雲鏡渾身定了定,難得知道什麽叫害怕,倒也不是真怕,只不過如今好不容易媳婦兒回來了,如果浪費時間在其他事情上,實在不符合他商人斤斤計較的本性。

不過所幸,夏初雖然智障了,但是本能還在。

破無塵剛剛發出那一聲低沈暗藏怒火的聲音,夏初就適時將人抱住。

揉著懷裏僵硬冰冷,宛如屍體的美軀,他笑得跟傻子一樣說:“無塵,我們……我們成婚吧,好不好?嫁給我,我用整個夏家做聘禮。”

他願意用他的一切換得她身邊唯一的位置,那個位置沒有別人,那個位置與她息息相關,生時名字相連,死時亦棺槨相鄰。

雲鏡並不八卦,知道破無塵沒工夫找他麻煩後,立馬拉著蕭艷艷離開。

他現如今一身狼狽,黑發亂糟糟的散落,中衣皺乎乎的掛在身上。

然而難得一向事多的雲鏡少主沒有計較這些,而是牽著蕭艷艷的手,笑綻春光地走在醫谷後的小山坡上。

山坡上隨處可見奇花異草,偶爾路遇一兩個采藥弟子,微笑頷首致意,安寧祥和,與世無爭。

“艷艷,你很怕我嗎?”雲鏡尋了一處溪流前,潺潺有韻的溪流在眼前淌過,雲鏡的聲音都柔了好幾分。

蕭艷艷看著他的側臉,點點頭,想了想又搖搖頭。

雲鏡拿她無可奈何,掐了掐她的臉,直將她掐痛得皺起眉了才又說:“你應該怕我的,還從未有人敢五年對我視而不見,更甚至那人的爹結結實實揍了我五年之久。”

蕭艷艷臉紅心虛,剛想叫痛又自個兒咽了回去,低頭,一會兒一會兒地偷瞄雲鏡的臉色。

而雲鏡的臉色尚好,柔柔地看著她:“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忍不住去看你,忍不住去挨老頭子揍。你說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而且我與老頭子的約定已經做到,你好像也沒有理由拒絕。”

他俯下身子,饒有興趣地看蕭艷艷臉紅,他默默看了她五年,朝夕相處盡一年,卻還是看不夠。

而她這難得的臉紅,就更稀奇了,只想一直看下去。

蕭艷艷聽聞,心道:那約定裏還有一條是我也喜歡上你,你才能娶我呢……你就這麽自信我喜歡上你了?

然而她此刻心如明鏡,知道這話如果說了出來,純粹找虐,於是脫口的話便成了:“雲……少均,你為什麽喜歡我啊?”

哦,她的聲音怎能如此嬌弱,原諒她上輩子加這輩子按捺了四十三年的少女心,此刻爆發起來,連她自己都暈乎。

雲鏡笑,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轉過頭去,仰頭望著天空,嘆出一口幽怨了六年的悶氣:“可能真的如神來影去說的一樣,我一開始是喜好龍陽,誰知道看見了你這個平胸假男人,奈何我又是個無比專一的人,這一喜歡就不管你是男是女,都只得將就了。”

他說完了還在嘆氣,仿佛這一份無奈他費了好長時間才能安然接納,一輩子便也這樣了吧……

真的是……好委屈你啊……

蕭艷艷扭頭,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了雲鏡一會兒,續而眼神變的渾濁,再續而渾濁變成火焰,騰騰燃燒,好想燒死眼前這個王八蛋!

可她氣了一會兒也就消了,她知道雲鏡是在逗她的,又驚覺雲鏡方才與破無塵鬥得昏天黑地竟然還有閑暇旁聽她跟神來影去的對話,這家夥難道剛剛沒有使出全力?

蕭艷艷狐疑,狐疑一會兒後又咳了兩聲,問出了一個頗為尷尬的問題:“少……少均,當年在山洞裏給我療傷解毒的人是你嗎?”

“不是。”雲鏡單手支頤,回答地爽快。

“……”蕭艷艷有點無言以對,半晌後才緩過來,“能好好說話嗎?”

“不能。”雲鏡少主微笑。

“……”她想擡腳走人,真的。

但到底她沒有這麽做,耍任性,鬧脾氣,她都耍了盡六年,都鬧了三個多月。

這一次雖說是雲鏡的苦肉計將她騙來的,但她已經明白,她放不下雲鏡,那麽對這家活的臭脾氣,也就只能擔著了。

“我說認真的。”蕭艷艷推搡他一下。

“我也是說認真的,艷艷,我是真的認真地不想承認自己曾經蠢得救了個人,竟然還做了無名英雄,你覺得我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種人嗎?”他滿臉認真。

蕭艷艷麻木地搖搖頭,呆子一樣說了句:“不像。”

他說的還真他麽的有道理,那當初她怎麽會不知道是雲鏡救了她呢?

“唉,當年我一直跟在自己喜歡的人身後,奈何那丫頭有個腦子簡單的爹,只會用拳頭解決事情。考慮到是未來丈人,我是一不敢設計謀害,二不敢買.兇殺.人。況且那丫頭也還小,不適合婚嫁,我也便忍了。誰知道那丫頭跟她爹一樣腦子簡單的讓人發指,我明明說了讓她在洞穴裏等我,等我去找到草藥來給她療傷。枉費我冒著生命危險給她把傷口的毒吸出來,哪知道轉眼回來,她人就不見了,再見後,也從來沒有得到一句謝謝。”

雲鏡望著太陽長篇大論地譴責蕭艷艷的狼心狗肺,聽得蕭艷艷頭越來越低,最後唯唯諾諾擠出來一句:“對不起,老爹當年告訴我恩人已經下山離開了,所以……唔,還有謝謝你。”

“謝謝就完了?”雲鏡挑眉,扭頭看她。

“那你還想怎麽樣?”蕭艷艷表情扭曲。

“以身相許吧,你也沒其他東西可以用來謝我了。”雲鏡抱肩笑,笑得頗像只黃鼠狼。

蕭艷艷擡頭看他,看著看著臉更紅了,雲鏡的眼神太直白露骨,一點都不含蓄。

她低下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不是早就許了嗎?”

“哦,那我等會就讓錢金銀準備去神木門提親,如果這回老頭子再把我的東西扔下山,我就把神木門鏟平了,好嗎?”雲鏡一聽,自然不會放過大好時機,挪腚挨近了蕭艷艷,溫言軟語地道。

好你個頭啊……蕭艷艷心罵,後又想,有仁仁在,飯桶老爹這回應該不會再做出混賬事了吧。

若是萬一飯桶老爹腦子抽風,還是把雲鏡的聘禮給扔了,那她大不了不要聘禮嫁給雲鏡,以平息雲鏡少主怒火好了……

沒得到蕭艷艷的回應,雲鏡卻也不急,笑得燦爛如少年,他眼中光色太亮,亮得仿佛能夠照亮整個漆黑的世界。

他表面溫雅平靜,然而內心卻早已歡喜如狂,六年了,終於……

夜裏,蕭艷艷在醫谷的客房裏宿了下來,雲鏡就在她的隔壁屋。

她躺在浴桶裏,窗戶開著,外頭就是碩大如盤的桂宮。

蕭艷艷長發綰起來,水汽蒸騰,霧中她的肌膚白如積雪,延頸繡項宛如美鵝,溫水在鎖骨間起起伏伏。

她望著桂宮嘆息,想到自己就要嫁給雲鏡這個大尾巴狼,就覺得壓力山大,可是一回想一路以來雲鏡對她明虐實護的行為,又覺得理所應當,覺得安心不已。

她沈了沈身子,閉了閉眼,在水中給自己擦身子,揉到一處的時候,睜開了眼睛,低頭看一看,心道:真的這麽小嗎?要不要在嫁人前回去找小娘子一趟,聽說她有很多豐胸美.乳的好法子。

唔……似乎可以考慮考慮……

蕭艷艷正垂頭深度思索著人生大道,那窗欞便發出了幾聲沙啞的晃動聲。

她原以為是起風了,慢悠悠擡頭一看——就呆住了……

瞪著一雙金魚眼,神木門少主用盡平生功力,大喊一聲:“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 萬萬想不到,卡文居然卡番外,簡直生不如死,簡直不知道番外怎麽下手……

明天那一章,我有點擔憂。

雖然他們什麽也沒敢,車尾都沒碰到,就親了親嘴碰了碰鎖骨,但是氣氛略微暧昧,所以大家早點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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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懇請諸位女俠,戳新文《死在你的聲音裏【網配】》

跋山涉水,抽筋剝骨。

又在現實裏,與你不期而遇。

迷茫小可憐的言情小說作者VS愛搞事只有一部作品的CV巨巨

又名《賢良淑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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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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